绩溪上庄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人在山中走, 如在画中行: 一堵堵翘角的白墙被灰色的小瓦勾勒出一幢幢民居的轮廓, 像一幅幅酣畅淋漓的水墨画。
上庄又称八都,清时称上川。上庄村名的由来是相对于附近同属于“明经胡”的下庄(宅坦)而言。据说曾经有一位先辈是从下庄外迁的胡姓后裔,回乡寻根问祖最后在宅坦续上了家谱。1941年因胡适而一度改名“适之村”,但是不久又恢复上庄原名。
“我从山中来,带着兰花草。种在小园中,希望花开早。一日看三回,看得花时过。急坏看花人,苞也无一个。眼见秋天到,移兰入暖房。朝朝频顾惜,夜夜不能忘。但愿花开早,能将夙愿偿。满庭花簇簇,开得许多香。”这是胡适写的《希望》诗,也成了著名校园歌曲《兰花草》的歌词,这“山中”就是皖南徽州绩溪的上庄。
胡适,字适之,宣城绩溪人,曾任北京大学校长。在上庄,胡适的母亲花高价请村里最好的老师教儿子读书,并将他送出大山,那时的胡适刚刚12岁。
胡适居住的祖屋家什依旧摆放随意,它们的存在,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历史的厚重。站在门口,隔着久远的年代吟读胡适的那篇《我的母亲》,语言平常而情感很浓:“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,如果我能宽恕人,体谅人——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。”
故人散去,屋院安静了,这便是胡适感知过的世界,他生命的记忆从这里开始。如今的庭院已深深睡去,老旧的门环上锁,似乎不愿将这百年的沉寂打破。
上庄是胡姓聚居之地,一姓一村。与胡适故居相距不远,原先生活着另外一个上庄名人,这就是胡天注。不过这个名字远没有他创立的徽墨品牌有影响,所以后人干脆以徽墨命名,称他为胡开文,因善做药墨, 被誉为 “药墨华佗”。
虽然岁月倏忽,那些历史悠久的徽墨和土生土长的歙砚,已经深刻地浸润着古老徽州的印记,哪怕它悄然的沉寂在世间的一角,却伴随着经年的墨香悠悠的飘荡着……
“万山不许一溪奔,拦得溪声日夜喧。”山川形胜、古风悠悠,上庄疑似被风吹散的一页宣纸,一律的黑瓦白壁,一律的青山绿竹。它的历史之悠久,只需提到胡适、胡开文,还有徽商胡雪岩、湖畔诗人汪静之,便是洋洋洒洒书写不尽的风华。
徽州的山水田园,在与古老村落白墙黑瓦仅一步之遥的地方,却有着独一无二的“江南天路”,那就是陡峭且惊险的金山盘山路。
这是一条尚未修整的原生态盘山土路,道路很窄,会车只能在转角的宽敞处。
没有城市里的喧嚣,弯弯的山路显得特别宁静,连绵的群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成片的林木与灌木错落而生,路边零星点点的野花色彩斑斓……
车到尽头,云端上的裕泰源茶园山庄惊艳呈现——在这里,细细聆听,鸟儿在林间尽情歌唱;静静远眺,白云在眼前轻轻飘浮;悄然间,细雨从云间缓缓滑落……
漫山遍野的杜鹃花,一枝枝,一簇簇,绽放在春天里,开在百鸟和鸣中,开在清泉溪流旁。
山坡上的梯田式茶园,恰似一波又一波涌起的绿浪起伏在山峦。
金山时雨属绿茶珍品,创名于清道光年间,原名"金山茗雾",形似雨丝,微带白毫,汁醇厚,味芳香,爽口,回味甘,汤色清澈明亮,叶底嫩绿金黄。"时雨"是皖南一种名茶的代名词,而金山时雨的源产地就在裕泰源茶园,庄主对采茶的工艺标准都有要求:原叶只采两叶一芽来加工制作。
三五个好友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,听庄主说说茶叶的故事,倒也惬意。
“野泉烟火白云间,坐饮香茗爱此山。”沸水冲泡出的茶香和山庄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交融,天青色等烟雨……
山后隋唐古道两旁的野花在静悄悄地开放,倾吐着淡淡的清香,右边是灌木丛生的山坡,山崖陡峭、怪石嶙峋、峰峦叠翠。
古道深处,林木葱茏,修竹茂密,泉水叮咚,从高处落下。
晚霞把远方的天空涂上了嫣红的色彩,山林中的农家小院升起了袅袅炊烟,在稀薄潮湿的雾气中飘浮。
喝着庄主自酿的美酒,吃着原汁原味的胡适一品锅,这里就是梦想中的田园生活。
夜空中星光闪烁, 山庄的夜色宁静醉人……
远处朦胧的山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满带泥土气息的空气在夜空中漫漫流淌……其实真正的平静,不是避开车马喧嚣,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。
清晨,东边的天空还只是一片乳白色,漂浮着一些薄云,于天相接处,则云海茫茫,烟岚氤氲,群峰影影绰绰,隐藏在云雾之中,如同世外的仙山 。
不一刻,浮云变成淡黄色,天色透亮,座座山峰如同在大海里沉浮的小岛。霎那之间,一个金黄色的火球从云层中突然窜了出来,在晨曦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,彩霞满天。
裕泰源茶园山庄,等风等雨等你来……
魂牵梦绕中难得一见的风景,
茫茫人海中一见如故的朋友,
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,
轻轻地问一声:嗨,你也在吗?
我是峻行天下,我来了,你在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