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 李静 张锡坤
在疫情下的“五一”假期，很多人无法出远门，但是有一群人用镜头带你云旅游。这其中，就有“泰山娟姐”。
疫情之前，她是一名导游；疫情期间，她还是导游，只是变成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。拥有百万粉丝的“泰山娟姐”说，“我不是网红是讲者”。
“泰山娟姐”张娟
创业！直播里看泰山
“看我的身后，朝霞漫天，走，看日出去。”镜头前是泰山、云海和日出，镜头后是穿着羽绒服、脸冻得通红，仍然侃侃而谈的“泰山娟姐”。
凌晨5时，在“泰山娟姐”的直播间聚集了几千人等待着“云”上看日出。陆续，更多人涌入直播间。
5月1日早上“泰山娟姐”直播日出
这样的直播，“泰山娟姐”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年。
在互联网记忆中，2020年5月15日，“泰山娟姐”爬到泰山之巅直播了一场日出，从四点半讲到了九点。直播间里，大家评论泰山日出震撼人心，从而记住了“泰山娟姐”，记住了这个让他们躺在家里就能够无滤镜看泰山日出的人。
“泰山娟姐”本名张娟，今年43岁。她出生于济南市平阴县，15岁时到了泰安市，曾经是泰安市一家商场的营业员，2003年下岗后改行做了导游，这一干就是19年。在张娟做导游的履历中，获得过全国首批优秀导游等多项荣誉。
在转行做主播之前，张娟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导游培训。2019年，网红导游“杭州小黑”曾建议张娟开直播，做自媒体。“当时我正在全国各地上课，处于舒适区不想走出来。”彼时的张娟，对于直播并没有产生兴趣。
2020年，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，整个旅游链条上的人，都面临着转型和突围。张娟在家里待了几个月，“我特别有讲话欲和表现欲，闲不住。”张娟开始琢磨利用原来做导游的知识储备做直播，进行再创业，到新的领域去尝试和挑战一下。
于是，就有了“泰山娟姐”的首场泰山日出直播。当时她的身边也有质疑，“四点多直播日出，谁会看呢？”但是在这场直播中，稳定观看人数在8000人左右，总浏览量达到30万人次，账号涨粉两三万人。“当时激动死了。”尽管第一场直播，张娟不懂互动，但她觉得已经趟出来一条新的路子。
一年爬泰山100多次
2020年，张娟一年里爬了100多次泰山。遇到雨雪天气，张娟仍然坚持上山，“因为雨雪后的泰山风景格外美”。
张娟说：“这是一项高体力高脑力劳动。脚底下爬着台阶，面前迎着大风，还要不断输出知识去做讲解。”因为眼睛要盯着手机屏幕，脚底下不是一马平川，摔伤扭伤也成了张娟的“家常便饭”。
2020年冬天，因为高强度工作，张娟“失声”了。之后的一个月里，张娟只能“禁声”，做针灸治疗。
到2020年年底，张娟的“泰山娟姐”短视频账号从零开始，涨粉到70万左右。
为了直播，张娟一年爬泰山100多次
有人质疑，“泰山娟姐肯定赚钱”。张娟回应，“我追求的是成就感，对我来说，成就感比什么都重要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你有努力有付出，自然而然就会有收入。我觉得这件事情有意义，我就坚持了下来。”
其实，2020年是张娟不断“输出”的一年。户外直播并非零成本，停车费、住宿费、餐饮费、景区交通费都是成本，张娟说，“第一年，资金方面特别难”。张娟平时在山下直播攒点钱，然后周末到山上住宿，直播日出。
2021年，有了稳定的粉丝群后，张娟开始带货。质疑声随之而来，“你到底是讲文化还是带货？”张娟说：“我都需要干，因为带货可以支撑我做讲述，支撑这份兴趣和情怀。”
非遗技艺“福香烧”、泰山碧霞豆福干、泰山四大名药，这些都是泰山的另一张名片。张娟把它们放进了购物车。
到目前，“泰山娟姐”拥有将近140万粉丝。很多人好奇，张娟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好了直播这个领域。张娟说：“我无法预测这个行业的走向，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兴趣中，尤其是大家认可我的讲解，我就想把这件事情做下去。”
专业加勤奋，让“泰山娟姐”火出圈
直播泰山的主播有很多，但“泰山娟姐”还是火出了圈。
“专业加勤奋。”这是张娟的秘诀。
为了介绍更多的泰山文化，张娟读了很多本研究泰山文化的书籍，并请教专业的泰山文化研究人员。有了专业的知识积累，如何用语言表达表达出来，又是张娟需要去练习的事情。
从前做导游时，张娟带着游客会去到全国各地。真正开始做直播以后，张娟的行程里几乎都围绕着“泰山”。
“说实话，爬泰山挺累的。”张娟直言，“天天去泰山，看到这些景色，自己再去讲述就会发现增加了很多情感因素。”比如，一块石碑，按照张娟从前的理解，就是在什么时候为谁所立。“但是现在站在泰山上，想到几千年前有浩大的队伍在这里修建，如今我又站在这里讲述，会感觉不一样。”张娟描述着。
每次爬泰山，张娟都坚持走主景区，倡导正确的行走路线。“每一场直播都会起到风向标的作用，有多少粉丝就肩负多大的责任。”所以，张娟总会规划路线。
张娟没有关闭自己的账号私信功能，她每天会收到大量留言。有人问爬山路线，有人问防疫政策……张娟每天回复到晚上一两点再睡觉。“我是面对上千个问题，但是这些问题的背后，是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。”
张娟直播过程中遇到泰山挑山工
泰山，从红门开始至玉皇顶共有6000多级台阶。一路上，有险峻陡峭的十八盘，有肩挑重担的泰山挑山工，一步一景致，一高一重天。张娟说，“在我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，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，去挖掘更多的泰山故事，把泰山文化讲好。”
面对行业“洗牌”，提高学习能力把握机会
“我不是导游，不是主播，也不是网红，而是讲者。”这是张娟对自己的定义。“我希望别人向我孩子提起我的时候，说他的妈妈是泰山娟姐，而不是网红。”
“五一”假期，张娟带着自己的孩子爬上泰山。“孩子放弃了烧烤，选择来泰山，他说泰山太大了太美了。泰山多高，泰山有哪些景点，孩子张口就来。这不是最好的教育吗？”
对很多导游来说，“直播”是“自救”的一条出路。
对张娟来说，“直播”是她当下的兴趣。“我是一个靠着兴趣做事的人，如果我对一件事情兴趣很大，我会努力去做；如果没有兴趣，我会继续去挑战其他领域。但现在，我还是要继续做直播，因为这样能够把泰山故事讲给更多人听。”张娟觉得，会讲故事的人，能够把故事讲好的人，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人。
张娟直播泰山日出
疫情下，导游行业随着旅游业的反复而起起落落。
“疫情刚开始的第一年，导游还是在等，第二年就发现必须要行动起来了。今年，大家以为看到了希望，但还是面临很多考验。”这是三年来，张娟对于导游工作变化的感触。
从前，评价一个导游的水平，讲解只占据一部分。“疫情发生后，游客出行方式会改变，导游讲解的专业素养会成为一个重要的评价内容。”在张娟看来，“无论时代如何改变，无论行业如何改变，要提高学习能力来把握机会。”
“五一”假期爬泰山时，张娟也会怀念人山人海。不过她相信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，就是日出泰山顶。